你会翻过山,看到万丈青天,飞鸟正越过海面,你会迎着风,放着胆唱着歌,把风景都看遍……此刻,没有比这首歌更应景。
她是一位创作者,也是一位植入者,她喜欢观察世界,用画笔表达,她总是尝试各种事物打开自己。
在过去的几年里,她每天都伴着画布与颜料,直到2021年右耳植入人工耳蜗,2023年左耳植入人工耳蜗——关于她的故事有了新的序章。
人工耳蜗植入者与绘画爱好者双重身份,这两者并不矛盾,它们可以共生,甚至相互支撑。当然,绘画只是生活的一个支点,而人生的赛场从来不会停止。
戴上人工耳蜗之前,我的世界安静了很久很久。或者说,听到的声音总是隔着一层,糊糊的,还变了调儿。估计不少人懂那种感觉——明明在人群里,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,想听清别人说什么,却拼不成完整句子,真的「特别累」。
那时,画笔承载了很多,画布成了我最安全的避风港,也是我最用力的呐喊。我用色彩表达孤独,用线条画出渴望,在无声的世界里,眼睛就是感受一切、表达自己的主要方式。
但说实话,在内心深处我始终渴望能更完整地拥抱这个世界——不仅仅是它的色彩与形态,还有声音里的温度和节奏。
作出植入人工耳蜗的决定,远非一个轻松的选择。它伴随着我对未知的「忐忑」——手术的风险、康复的漫长、效果的预期、甚至对「新我」的想象。
我反复问自己:
我真的准备好迎接一个全新的声音世界了吗?
这会不会改变我与绘画之间那种纯粹依靠视觉建立的联系?
但最终对声音的向往,对更丰富生命体验的渴望,指引我迈出了这一步。
看上去这一切像是一个幸运的故事,但另一面是罗苑慧比任何人都要努力。
「改变」
开机那一刻,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。根本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,天籁之音瞬间涌入,更像一场突如其来的、嘈杂混乱的「声音风暴」——尖锐的哨音,刺耳的电流声,模糊怪异的人语声交织在一起。
最初的兴奋很快被困惑和挫败感取代。这和记忆中的声音完全不同,我意识到,这不是简单的重建听力,而是需要「重新学习」与耳蜗共生,听懂这个世界。
「康复」的过程如同婴儿学语,也像重新学习一门极其复杂的声音绘画,我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「听觉训练」,从辨别最简单的环境音,到识别常用的词语,再到理解连续的言语。这个过程充满挑战,听不清时的沮丧、请求对方重复的尴尬、在嘈杂环境中的无力……一场交流下来,精疲力竭。
坚持就是最好的捷径。渐渐地,我能清晰地听见假山上叮咚的流水声;爱人回家的脚步声;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每一次微小的进步,都让声音世界变得越来越清晰、越来越丰富。
这个过程也极大地锻炼了我的专注力和观察力——我必须更用心去捕捉声音的细节,就像捕捉光影的细微变化一样。
曾有人问:人工耳蜗为我的绘画带来什么?我的回答是,它并非取代视觉,而是为我的艺术感知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。
「沉浸享受」
植入人工耳蜗之前作画,环境是相对安静的或者说是我主动屏蔽了声音。
现在,窗外啾啾的鸟鸣声、淅淅沥沥的雨滴声、甚至远处隐约喧闹的市井声,都成了我作画时的背景音乐和灵感来源。
我能够更轻松、更深入地与人交谈,接触到更多元的故事、更丰富的情感,倾听他人的喜怒哀乐,观察他们说话时的细微表情和肢体语言,极大地丰富了我对人物的理解。
这使得我在创作人物画或表达情感主题的作品时,注入更深层次的内涵和共鸣,塑造更生动的形象。
事实上,人工耳蜗并没有削弱我与绘画的联系,反而让我从依赖视觉的观察者,逐渐变成全感官体验者,为创作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和可能性。它们不是割裂的,而是交融在一起,共同构成独一无二的艺术语言。
图源:罗苑慧提供
从寂静到重获新生,让我深刻体会到:人工耳蜗植入者绝不仅仅是科技的被动使用者。我们是积极的「探索者」,是感官世界的重构者;我们以非凡的适应力和创造力,在科技赋予的「新可能」之上,搭建起属于自己的、更丰富、更绚烂的生命「体验」;我们证明失去一种感官,也许会改变路径,但绝不会熄灭感知世界、表达自我的火焰。
就像歌词所写,不要困在岸边,要投身激流,我们的故事,不止罗苑慧一个。每个人都像一棵树一样,更好生长,都有自己的故事。
或许新的故事会在秋风中慢慢开始。
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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